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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你的孔雀开屏了吗？ ZZ
你的孔雀开屏了吗？
《无间道2》的开头有这样四句话：“这是最好的年代；这是最坏的年代；我们走向天国；我们走向地狱。” 这四句话成了香港九十年代初整个社会的真实写照，也将会成为中国21世纪初整个社会的真实写照，《孔雀》整部电影里面灰暗的色彩基调似乎在暗示编导们对这个最坏的年代的无可奈何的控诉。对中国时下这些感情资源即将枯竭的都市人群来说，《孔雀》无疑是一把冰冷锋利的刺刀，当那些早已被肥皂剧小资化的所谓的时尚一族和那些正在被偶像剧病态化的所谓的新人类们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孔雀》，这把锋利无比的刺刀，冷不防地刺中了他们最后一根早已沉睡多时的知觉神经。于是：有人叫好，有人喊痛，有人怒骂，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当电影在我的电脑上大概进行了三分之一的时候，我不禁想起了王家卫的《阿飞正传》。《阿飞正传》讲述的是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香港一群年轻人的生活，折射出的却是香港人九十年代的心态。同样，《孔雀》的故事背景定在了上个世纪的七、八十年代，可折射出的却是21世纪初中国都市的生存百态。
拳头·木板·时间
需要说明的一点是，虽然《孔雀》的时代背景已经明确的定在了上个世纪的七、八十年代，但是很明显，影片要讲述的却是当代都市人群的生活问题，想唤醒那些早已沦陷在这种钢筋水泥森林式的情感沙漠中寂寞的人群，想拯救那些正在迷惘地行走在这种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昏暗小路上孤独的灵魂。
据说李小龙的拳头可以在十厘米的距离将一块木板击碎，但是，如果连十厘米的距离都不给他，就算李小龙的拳头再厉害，他还能击碎木板吗？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了昆丁·塔伦蒂诺的《低俗小说》，这部电影的圆形时间结构几乎被所有影迷们津津乐道，可并没有多少人想知道昆丁·塔伦蒂诺为什么要将故事的时间顺序打乱，如果联想到李小龙的拳头与那块木板之间的距离，我们似乎可以想到一些什么。昆丁在《低俗小说》中想说的无非就是早已被好莱坞拍得泛滥的两个字——救赎。这就是为什么马萨拉的两个手下——塞缪尔·杰克逊、约翰·屈伏塔——的一段追债戏被打断，而且中间夹杂了数个看似无关却必不可少的故事，原来，塞缪尔·杰克逊已经萌生退意，而约翰·屈伏塔依然乐此不疲，所以在中间夹杂的几个片段中，刚刚蹬完茅坑的约翰·屈伏塔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布鲁斯·威利斯手中的枪里射出的一瞍子弹钉在了马桶上面，而这把枪，是约翰·屈伏塔自己的，相反塞缪尔·杰克逊却奇迹般的躲开了那个藏在厕所里的小混混射向他的n 发子弹，如果将这个一死一生的故事一次性地讲完，这将是多么的苍白和俗套啊？而夹杂在中间的那几个片断恰恰充当了那拳头与木板之间的距离，才使得这个原本平淡的救赎变得如此有力和震撼。
罗嗦这么多，无非是想说明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想使拳头打出去更有力，那就要将拳头先缩回去一点距离。《孔雀》把拳头缩回到了上个世纪的七、八十年代，然后发出猛烈的一击，这一拳不但击中了当代中国城市人群那颗早已迟钝的脑袋，也击中了他们那颗苍凉的心。
影片的开头是一家人一起在走廊里吃饭，弟弟的旁白似乎已经确定了时间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但接下来有一个很重要的细节：外面正在进行着一场运动，但是影片却一直没有把镜头转到外面，也没有告诉观众那是什么运动，这似乎在给我们这样一个暗示：那可能是还没有结束的文革，也可能是八十年代的学生风潮，也有可能是九十年代末期的法轮功，更有可能是这段时间正在上演的拆迁风暴。因为时间并不重要，时间只是某些事情的附着物，充其量顶多算是历史事件的一个名字或者代号而已，所以那场运动到底叫什么名字什么代号，也就是说那场运动到底发生在什么年代也就有多种可能，这样看来，整部影片的时代背景就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虚拟容器，至于电影到底要诉说些什么，那就要看电影到底将什么东西装进了这个虚拟的容器。
《孔雀》故意把故事背景放在了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而且还在这个背景下塞入了很多与当时那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故事，这些故事从理性上讲又只可能发生在现在，事实上这些看似不可理喻的事情也确实正在被我们这些自以为很时尚的新人类们自豪地上演着，《孔雀》把这些正在发生的事情放在了三十多年以前，其意图也许是因为怀旧，也许是想把我们带入一系列问题的思考之中：三十多年过去了，时间在不停的流逝，我们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我有了私家车，但我们的身体是不是比以前更健康了呢？我们有了高清晰电视，但现在到底还有多少人会陪着父母看电视？我们有了钱，但我们的感情生活似乎变得比以前虚伪了很多，不是吗？我们越来越开放了，但现在所流行的以及我们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太过于另类而且变态？譬如在厕所里亢奋高歌和给别人敬上一支藏有鞭炮的香烟？科技在进步，可我们的生活中除了物质以外还有什么在进步？是我们改变了这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改变了我们？或者根本就是我们自己庸人自扰地搞出一些规则来限定我们自己？
《孔雀》在这个虚拟容器里面装入的不是救赎，不是励志，不是勇气，而是控诉，是反叛，是罪恶。电影给这个虚拟的容器赋予了一个“七十年代”的代号，可作为这个虚拟容器的实际载体——故事所发生的真实年代却是二十一世纪初的这几年：中国出现了救世主，可中国却一次又一次的被日本人侮辱；中国诞生了世纪伟人，可中国的老百姓的日子却过得越来越艰难；中国的神州五号飞上了天，可下岗工人的数量却不见减少；中国经济发展速度全球第一，可学生的失学率也是全球第一。这是最好的年代，这是最坏的年代，我们走向天国，我们走向地狱。走向天国也好，走向地狱也好，我们能够看到承载着我们理想的孔雀开屏吗？没人知道，尽管此时此刻孔雀正在开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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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3-17 04:30 P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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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理想·现实·生活
整部电影中没有反派，没有正派，没有恶人，没有英雄，甚至连好坏都难以分清，有的只是一群为了生活忙忙碌碌而又不知所措的人们。
父亲是一个失败者，也是一个受害者，在片头，父亲叫住了想出去看热闹的儿子，这个细节暗示了父亲在这场运动中受到了迫害，而映射到现在就是千千万万下岗职工中的一员，由于老实巴交而且安分守己只能呆在家里，发生这种事件，和子女缺乏沟通是正常的，人到了这个地步，唯一还能做的也就是多教儿子点生活技能、激励儿子好好念书、为了儿子的工作而想办法去“拜访”某个领导，但是生活是残忍的，好像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在和他唱对台戏：儿子挣到第一包烟却在仓库里睡着了，生气的父亲将那包烟打落在地上；儿子因为感情问题不小心把同事锁在了冷库里面；相比之下在父亲眼里还不算废物的小儿子却在课本里面藏了一张女人的裸体画，唯一寄予希望的儿子瞬间成了父亲眼里的流氓……好运从来不会光顾这个失意的父亲，就算天塌下来也没有什么人会同情他，当他看清了现实，知道了这个年代是权力决定一切的时候，为了自己不争气的儿子的工作，他不得不向权利屈服，可毫无经验的他刚刚敲开领导的门就被屋内的恶狗给吓得夺门而逃，他也知道这个世界里狗是仗着人势的，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为什么这些仗着人势的“狗”专门欺负老实人，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为什么想求领导办点事不但要喂饱这些领导还要喂饱这些领导的走狗……不懂游戏规则的父亲注定了他每次都是以碰壁收场，在被那条突如其来的恶狗吓得撞碎了自己带来的啤酒的时候，我想，此时此刻嘲笑他无能的除了自己的儿子外还有大部分观众。父亲在经历了无数个希望破灭后，自己失败的一生已悄然走到了尽头，伴随他离去的也只有儿子一句轻松的旁白，影片没有浪费一点时间来渲染这种生命的消逝，因为事实本来就是这样的，在这个可大可小的城市里，没有人去关心一个落魄工人的生死，他们关心的都是哪位富豪的财富又增加了多少、哪位明星又和谁谁谁传出了绯闻。父亲走了，他的孔雀没有开屏，他会走向天国还是走向地狱不得而知，这根本不重要，死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照样活着，生活还得继续……
母亲是一个典型的家庭主妇，任劳任怨而且从不喊冤，看透世界又满怀希望的活着。她没有抱怨上天如此不公地让自己儿子得一场病而将脑子病坏了，只是默默地付出，想以此来补偿儿子的不幸；当女儿在托儿所里面闯了祸自己被人责骂后，她并没有教训自己的女儿，而是赶紧给女儿安排另一份工作；当女儿突然提出要结婚，生气过后仍然满怀希望的缝被子；儿子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她就低声下气的求别人来家里吃顿饭……与父亲的心灰意冷不同，面对残酷无情的现实和接踵而来的挫折，母亲没有自暴自弃，而是独自一人吞下辛酸的泪水，然后微笑着对孩子们说洗完澡早点回来一起包饺子。所有的不幸在母亲眼里看来都是那么平淡、那么合理，好工作不会等着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儿子根本配不上花枝招展的女孩……可这些不是放弃的理由，生活的苦难使母亲早已忘记了反抗并习惯了顺从，女儿摔伤了别人的孩子自己被别人责骂时一声不吭；经过别人家门口时无缘无故的被一盆水淋湿了脚连“哎哟”都没叫一声便接着往前走；当她发现幼稚无知的儿子女儿想要毒死经常给他们带来麻烦的哥哥后，她并没有将这种无奈以一种愤怒的方式发泄出来，但写在她脸上的伤感并不能隐藏住内心深处的酸苦……在这个崇拜英雄、追随领袖的年代里，母亲艰难但平淡的一生没有引起别人的关注，时间还在打磨着母亲的心，岁月已经爬上了她风霜的脸，从一开始阻止在街上挂着降落伞骑自行车的女儿到后来习惯饭桌上吸烟的儿媳，母亲只是一粒被时代左右着的尘埃，没有大起大落的得失，只有风雨飘摇的沧桑。当大儿子成家分出去单过、女儿为了工作问题嫁给了一位司机、小儿子爬火车逃离了这个城市，走廊里的饭桌旁只剩下母亲和父亲在无声地吃着饭，母亲那表情木然的面孔和漫不经心的夹菜动作似乎想诉说些什么。该走的已经走了，不该走的也走了，该来的却还没来，付出了却没得到，但母亲会继续走下去，尽管老了很多，尽管还会有失望，还会有无奈，甚至还会有人无缘无故的淋湿她的脚，但母亲还会像上次一样毫无怨言的继续向前走，她的孔雀会开屏吗？
如果还有人想在电影中找到一点幸运的影子，那么哥哥肯定是他们唯一的发现。用哥哥妻子的话说是他们偏心：偏偏就哥哥得病但弟弟妹妹却没有得病。哥哥简单的生活方式在某些人眼里成了傻子，也经常成为某些新人类们寻找乐趣的对象。哥哥之所以会成为某些人眼里的傻子，是因为在现代人眼里看来，这种简单的生活方式早已经成为奇珍异宝，人们在这个越来越开放的社会中早已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自欺欺人，现代人最擅长的就是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把复杂的事情想简单，通讯工具越来越发达，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反而越来越大，现代的成功人士肯定不会捧着一枝向日葵在街上等自己喜欢的姑娘，电子邮件怎么也比不上拿在手中的信纸，网络资源丰富了，写情书也省事了，但读信的人却早已对这种格式化的甜言蜜语产生了“抗药性”，发短信的主要作用早已变成了锻炼大拇指的关节……与为了工作而草率结婚姐姐和找个小混混冒充自己警察哥哥的弟弟相比，哥哥的生活还算平静，尽管他也为了自己的理想而抗争过，可最终还是娶了并不漂亮的瘸腿姑娘；姐姐的新工作并不能弥补婚姻上的失败，弟弟因为虚荣心而搞出的小花样只能是让别人觉得他越来越像条狗，哥哥的日子却过得越来越踏实，或许不贪心的人反而会特别的幸运，从开始在仓库里背面粉时被人欺负到后来在动物园里走路时挺起胸膛的姿态，哥哥简单的生活方式所换来的回报却让所有人羡慕，生活是如此的简单，干吗搞得这么复杂？哥哥说要在自己家里盖动物园，他的孔雀会开屏吗？天知道！
姐姐成了引发所有争议的把柄，在这些现代文明的卫道士们的眼里看来，姐姐的行为说不上十恶不赦也成了千夫所指，可那些卫道士们的心里也清楚，这些看似不正常的行为其实每时每刻都发生在我们的周围。姐姐的戏份成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残忍地割开了笼罩在这座繁华城市上空的那道瑰丽的光环，割开了那些在霓虹灯下操持着类似于挂羊头卖狗肉等之类的邪恶营生的美妙面纱，也割开了那件把这些现代人包装成文明时尚的社会精英的遮羞布，敞露在诸位看客眼前的是除去伪装后的残忍和罪恶，对于这个肮脏、阴暗、滑稽、荒诞、丑陋、邪恶的现实，有人选择遗忘，有人选择漠视，有人选择掩盖，有人选择利用，有人选择沉默，有人选择反抗，更多的人选择忍受……姐姐的举动正好刺痛了这些正人君子们浸泡在利益中的神经，这些仪表堂堂的公子老爷们经常是刚刚拿酒店里的窗帘布把自己的皮鞋擦得光亮光亮后就开始站在大街上骂别人道德素质低下，当他们看到姐姐这种异常的行为后早已忘记了几分钟前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们的“正义感”指使着他们对姐姐的的这种“伤风败俗”的行为跳起脚来破口大骂，可骂完后他们仍然会心安理得地去继续操持那些根本见不得光的丑恶营生……姐姐离自己理想最近的时候也是她最痛苦的时候，当她将降落伞挂在自行车后面在大街上飞车的时候，她脸上挂着的是笑容，可心里装满的是泪水；当自己的梦想一次又一次的破碎后，姐姐将自己的梦想寄予在弟弟的身上，幻想有一天弟弟可以作为一名海军去周游世界；当弟弟一事无成并带回一个有孩子的对象时，无法与事实抗争的姐姐唯一能做的就是微笑迎接；当姐姐在街上看见那个让自己萌生了当伞兵的梦想后又亲手捣碎这个梦想的伞兵军官啃包子的狼狈样时，从来就没有被人爱过的姐姐还在骗弟弟说这就是一直爱着她的男人，但她自己知道她的所有理想、未来、前途已经伴随着那些蓝天白云下美丽的降落伞尘封在自己模糊的记忆里面，从今往后她要面对的就是眼前这些象征着柴米油盐的西红柿，她痛哭自己没本事，更加痛哭没能出人头地的弟弟……承载着姐姐理想的孔雀已经被残忍的现实无情地扯光了所有的羽毛，这样的孔雀，就算开屏了又会怎样？
弟弟成了这种生活中一个最无辜的牺牲品，与哥哥“退而求次”的娶了农村的瘸腿姑娘、姐姐为了梦想而“不择手段”地去追求相比，弟弟心中的理想是很模糊的，甚至连他的某些做法都暗示了他的迷惘和无奈，弟弟成了这几年社会上成千上万名在夜总会、迪厅、网吧里面留念往返的学生们的一个宿影，他们成天打架、抽烟、追女生、上课起哄、看色情杂志、拿那些身理有缺陷的人寻开心；他们很好面子，自尊心太强的直接后果就是虚荣心经常占据理智的上风；他们没有理想，不相信未来，对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东西都看不顺眼而且愤世忌俗；他们打架没有目的，只是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他们不停地追女孩子，但他们不相信爱情，只是为了打发空虚的时光；他们经常出现在并不适合他们的场合，因为这些场所就在学校的附近；他们不满意他们父母的一些行为，他们的父母也不满意他们的行为；他们不愿意和父母谈任何事情，他们的父母也没有精力管教他们……很多人都认为这些人现在是这个社会的垃圾，将来也是，但是根本没有人想过这些“垃圾”到底是谁制造的，这些整天无所事事的小混混在小时候通常都是好学生、好孩子，可当他们稍微有一点懂事的时候却发现身边的这个世界和书本里所说完全不一样，在这个由成年人制定游戏规则的世界里，思想敏感的孩子们发现到处都在发生一些荒诞无耻的事情：他们不明白为什么父母在面对上级领导时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而在面对来向自己借钱的亲戚时却像一个严厉的面试官；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书本里面所说的诚实和厚道在父母眼里成了愚蠢和迟钝；他们不明白为什么父母们嘴里说亲情要比金钱重要但经常为了几个钱而把家里搞得鸡犬不宁；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新闻联播里面的领导们所说的美好景象是这么的遥不可及；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学校的领导们一再强调不许进那些不干净的场所，但是在学校附近经营这些生意的通常都是这些领导们的家属或亲戚……也许，这就叫做“中国制造”。弟弟的抗争没有取得任何效果，反而感到更加迷惘和压抑，他选择了一种代价最低的方式来回应这个早已令他厌烦的世界：离家出走。其实他自己也知道，就算他离开这个自己出生的城市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甚至会比在自己的家里更糟糕，因为他一个人改变不了这个社会。最后他一事无成的回来了，并且成了一个吃软饭的“家庭煮男”，这是必然的，因为在离家出走以前他的理想就已经死了，他的孔雀又怎能开屏？
时间还在洗刷着生活，现实早已击碎了理想。这是谁的沙场？我们为谁而忙？为了房子车子票子妹子？为了理想？为了欲望？生活的压力与生命的尊严我们该选择哪个？芸芸众生，你又能许谁一个未来？你又能否许给你自己一个未来？这是耶稣与撒旦的沙场，我们只是一些无足轻重的棋子，面对生活，除了适应我们没得选择，更不能逃避，不要埋怨将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人，因为传说中撒旦被耶稣戏弄过，耶稣也被人出卖过，或许出卖耶稣的人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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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3-17 04:33 P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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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控诉·反叛·罪恶
有人说影片中一家人在一起做煤球的镜头时为了怀旧，可我并没有怀旧的感觉。当一场大雨突然降临，不但打乱了一家人的和谐，也冲刷掉了辛辛苦苦弄好的煤球和煤堆，还冲刷掉了一家人短暂的喜悦和希望。面对这场突如其来风雨，作为游戏规则接受者的百姓们，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找点塑料布挽救一些已经弄好的煤球。或许还有几个人记得2001年夏天的一系列事件，国家一纸条文下来，全国上上下下所有的私营加油站一夜之间突然都成了非法经营，并且还得由中石油和中石化按照指定价格收购，这就是游戏规则，游戏规则的制定者们就是这样获取超额收益的，因为他们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国家政策。在这个由权力决定分配并参与分配的年代，老百姓的所有一切就像那些任凭大雨洗刷的煤球，百姓的一切是国家的，国家的一切是人民的，人民是谁的？这根本不重要，因为压根儿就没有什么所谓的“人民”，政治创造“人民”就像宗教创造“上帝”一样虚伪又可笑，政客们因为荷尔蒙的膨胀而制造灾难，转身又扮演救世主，政治就是这样像妓女一样服务于利益的。
影片中有一个很容易被人遗忘的镜头就是一家人分糖的情景，分完后母亲说跟往常一样爸爸妈妈每人给哥哥10粒，弟弟妹妹每人给哥哥5粒，但是妹妹给了哥哥5粒后又拿回了一粒，在这里，如果不考虑这种分糖方式是否公平和合理，单从妹妹先给后拿这个细节上就可以体会到里面的反叛精神，尽管现实中还没有人敢向现行体制叫板。
多年以来我们所接触文化生活还仍然停留在给某些人唱赞歌的阶段上，我们所看到的东西已经被公式化了，就像《西游记》一样，是非分明，好人就是集所有优点于一生，坏人也是坏得空前的彻底，而结局也是千篇一律：好人历经千辛万苦将坏人绳之以法，以至于几十年以来我们只能伴随着香港电影成长，可惜好景不长，九十年代的香港电影被王晶和周星驰这两个衰人搞得乱七八糟，王晶就是那种一直坚信“鱼加羊就一定等于鲜”的人，只要流行什么，就一股脑儿往电影里面塞，根本不管拍出来的是什么东西，连黄飞鸿的男儿当自强也拿来让妓女们恶搞一番，还有什么他不敢？周星驰就是一滩永远也糊不上墙的烂泥，为了搞笑，鼻涕、口水等等什么恶心就玩什么，甚至连屎尿都拿出来“慰劳”观众，真是搞不懂为什么这么多的人把他称作喜剧大师，难道是标准的差异在作怪？更可怕的事情是，现在的张艺谋和冯小刚正在做王晶和周星驰曾经做过的事：张艺谋把大部分观众骗进电影院，可吆喝的还是那种为某些人歌功颂德的玩意儿；冯小刚表面上似乎很平民大众化，可玩弄的东西除了商业就是小资，好像不拉点广告赞助电影就拍不成一样。而《孔雀》的残忍就在于它毫无防备地打破了这个常规，在这里，我们看不到胜利，看不到鲜花，也看不到坚强，我们看到了真实的生活、充满罪恶的生活，也看到中国电影似乎开始离经叛道了，不离经叛道，中国的电影怎能进化？《孔雀》让很多人觉得没有人性、不合常理，是因为这些人不敢面对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孔雀》揭开了这些人心底阴暗的一面，把这些人私底下的丑恶行径公开在大众面前，于是，那些想继续虚伪下去的人儿们就义无反顾地站起来迎头痛骂。影片中弟弟想毒死给自己丢脸的哥哥这一情节让所有人无法接受，可现实中不知有多少人不愿承认自己的出生而拒绝见来自老家的亲属，为了夺取皇位而杀死自己亲生兄弟的李世民成了所有人心中的英雄，那些所谓的学者学家们还衷心地说这就是雄才大略文治武攻智勇双全，难道仅仅凭一个“成王败寇”就可以解释这一切？哥哥在厕所旁边听里面的女孩唱歌，反被误认为是流氓而受众人殴打，可真正应该受到惩罚的是谁？是那个贼喊捉贼的变态女人，那些“惩罚”流氓的热血青年们又有几个真的想维护正义？一个都没有，他们都是想占便宜。
我们有幸生活在一个战争夹缝中的和平时期，在这个和平时期的动荡年代里，我们的生活集中了物质之大成，但有些东西的缺乏却使我们变得如此脆弱而且不堪一击，好的东西并不在于它的稀有珍贵，而是在于它的不可替代性，如水，如空气，如爱，如真诚。这个世界更需要英雄还是更需要好人？
这是最好的年代，但不是好人的年代。我们被欲望拉进酱缸，我们被时尚吸进陷阱；我们用放荡来驱赶寂寞，我们用防盗门来寻求安全；任凭肉体的狂欢交织着心灵的欺骗，任凭无耻的堕落吞噬着绝望的爱恋，任凭贪婪的欲望践踏着脆弱的灵魂，或视而不见，或无能为力，或痛快淋漓……在利益面前，道德经常犹豫，正义经常彷徨，法律经常无奈，真理经常退缩……没有人清楚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胖子问张喜子为什么没有娶陶美林，张喜子说不能生孩子要她干什么，在他们眼里看来所谓的爱情、婚姻只不过是传宗接代的附属品，难道说他们的唯一目的就是将自己的种留在这个世界上？正义还未邂逅真理，罪恶照样横行霸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游戏规则何时结束？
Leon Lee
2005-3-14于青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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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3-17 04:41 P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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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3-18 09:20 P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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